吴鞠通

  吴瑭(1758—1836年)

  吴瑭,字鞠通。淮阴(江苏淮阴)人、

  [生平事迹吴氏19岁时,因父亲病重不能起床,久治不效,于是决心发奋学医。他“抗志以希古人.虚心而师百氏”(《温病条辨.汪廷珍序》),远则“追迹于仲景”.近则“师承于叶氏”,广征博采,对温病学有了深入的研究。乾隆、嘉庆间.游历京师.适逢京师瘟疫流行,他施药救治,每每获效.名震京师。

  吴氏的温病学说渊源于叶桂。他对叶桂也很佩服。但叶桂的学说未被当时医家采纳.他深表惋惜,故而他说:“叶天士持沦平和,立法精细。然叶氏吴人,所治多南方证。又立法甚简,但有医案散见于杂证之中,人多忽之而不深究。”(《温病条辨.凡例》)一般医生又因门户之见。仍沿用辛温、苦寒之剂治疗外感热病。结果误治甚多.他为了将叶氏的学说发扬光大.结合自己治疗温病的体会和经验,著成《温病条辨》一书.刊于嘉庆三年(1798年),系统地阐述了温病的三焦病机.总结了治温大法和汇集许多名方,对温病学说的发展做出了贡献.

  [学术思想吴瑭认为.温热病之温邪,是火之气;肺者金之脏。温病先伤手太阴肺经,是以火乘金。这便是伤寒与温热病机的根本的区别。他说:“伤寒由毛窍而入.自下而上,始足太阳。足太阳膀胱属水,寒即水之气,同类相从,故病始于此.古来但言膀胱主表,殆未尽其义.肺者,皮毛之合也,独不主表乎?治法必以仲景六经次传为祖法。温病由口鼻而入,自上而下.鼻通于肺。始乎太阴。太阴金也,温者火之气,风者火之母,火未有不克金者.故病始于此.必从河间三焦定论。再寒为阴邪,虽《伤寒论》中亦言中风.此风从西北方来,乃觱发之寒风也,善吸引,阴盛必伤阳,故首郁遏太阳经中之阳气,而为头痛身热等证。太阳阳腑也,伤寒阴邪也。阴盛伤人之阳也。温为阳邪.此论中亦言伤风,此风从东方来,乃解冻之温风也,善发泄,阳盛必伤阴,故首郁遏太阳经中之阴气,而为咳嗽、自汗、口渴、头痛、身热、尺热等证。太阴阴脏也,温热阳邪也,阳盛伤人之阴也。阴阳两大法门之辨,可了然于心目间矣.”吴氏认为,天地与人之阴阳.一有所偏.即为病也.偏浅者病轻,偏深者病重;偏于火者病温、病热,偏于水者病清、病寒,此水火两大法门之辨,医者不可不知。水之病。治法当温之热之,火之病,治法当凉之寒之。各救其偏,以使其趋于平和。从病因来说。吴瑭认为,寒病源于水,温病源于火.“水”、“火”两字,是吴氏辨认伤寒与温病的根本纲领.因此,他关于三焦病机的论说和清热养阴治疗原则的提出,都是建立在此一“根本纲领”之上的。

  关于三焦温病的传变,吴瑭认为,先由口鼻而入,鼻气通于肺,口气通于胃。肺病逆传则到心包。上焦病不治.则传到中焦之胃与脾;中焦之病不治,则传到下焦之肝与肾.对三焦温病辨别和治疗,吴氏都阐发了他的许多独到见解.例如治疗中焦温病,他善于变化运用承气汤。他说:“阳明温病,下之不通,其证有五:应下失下,正虚不能运药,不运药者死.新加黄龙汤主之。喘促不宁.痰涎壅滞,右寸实大、肺气不降者,宣白承气汤主之.右尺牢坚.小便赤痛.时烦渴甚,导赤承气汤主之.邪闭心包,神昏舌短.内窍不通 饮不解渴者,牛黄承气汤主之。津液不足,无水舟停者,间服增液,再不下者.增液承气汤主之。”这些方药根据病情的变化所作的调整,都是临证经验的总结.疗效甚佳,多被后世医家沿用。同时,吴氏对于温病的危重证候,也有一些精到的论述:

  “细按温病症状百端.大纲不越五条,在上焦有二:一曰肺化源绝者死;二曰心神内闭,内闭外脱者死.在中焦亦有二:一曰阳明太实.土克水者死;二曰脾郁发黄.黄极则诸窍为闭,秽浊塞窍者死。在下焦则无非热邪深入,消铄津液,涸尽而死也。”

  吴瑭阐发温病的三焦辨治,虽以三焦病证命名,但却以六经为基础,他明确指出,“《伤寒论》六经由表入里,由浅入深,须横看.本论论三焦.由上及下.亦由浅入深,须竖看,与《伤寒论》为对待文字.有一纵一横之妙.”这就将温病的三焦辨治与《伤寒论》紧密联系起来。充实了六经证候.发展了外感热病的辨证体系。

  在温病的治疗方面,他反对“以温治温”和.以苦寒治温”:他认为.温热之邪.春夏之气,不恶风寒,则不兼风寒。因此。非辛凉金秋之气不足以解之.桂枝辛温.以之治温,是“以火济火”,火则更旺.故人称《温病条辨》“全书力辟以温治温”。关于“以苦寒治温”.他说,“吾见温病而恣用苦寒.津液干枯不救者甚多”。因为苦先入心,其化以燥.服之不应,愈化愈燥,化气比本气更烈.他认识到:“温热,阳邪也。阳盛则伤人之阴”,据此他把“清热养阴”作为治疗温病的基本法则。他治上焦,主要用辛凉之剂.如银翘散和桑菊饮,他说,“肺为清虚之脏.微苦则降,辛凉则平,立此方所以避辛温也.”此二方.至今治感冒,仍为常用之有效方剂。治中焦.主要用甘寒之剂.如益胃汤、雪梨浆、五汁饮、玉竹麦门冬汤.他认为。温热本伤阴之病.此阴指胃阴而言。十二经皆禀气于胃,胃阴恢复.气得以降,始可进食,十二经之阴均可得恢复.故而,欲复其阳.非甘凉不可。治下焦。主要用咸寒.如复肠汤等.以恢复下焦之津液.阴复则阳留.则可以使肝肾之液不至枯竭.从而得到救治。

  吴瑭治温诸方,都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加以提炼发展而成。有的是叶桂的治温验方,但却未名之以方,而吴氏却经过临床应用.以成方名之.将其流传下来,如银翘、桑菊、清营等;有的是仲景验方,他予以加减,用于临床治温,以成方名之.如承气、复脉等;又如甘寒诸方,是从《千金方》等名家、名著中演化而来的。他说。“诸贤如木工钻眼.已至九分,瑭特透此一分,作圆满会耳.非敢谓高过前辈也.”这虽是他的谦虚.但实则他已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发展、提高和前进.这就是贡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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